在武汉肺炎疫情大肆虐的背景下,越南总理与东盟各国领导人2020年6月26日以视频模式举行第36届东盟峰会。面对目前东海局势的复杂演变,东海问题成为东盟各国领导人讨论的重要内容并被纳入会议主席声明,释出东盟各国领导人对中国利用武汉肺炎疫情大肆虐之际在东海大肆推进挑衅活动的关切。
此前,6月24日,东盟各国部长在第21次东盟政治安全视频会议一致指出,东盟仍然面临复杂的安全挑战,包括日益加剧的东海紧张局势。
关于第36届东盟峰会结果的2020东盟主席声明中,东盟问题得到特别关注并占了“地区与国际问题”项目的巨大篇幅。据此,各国领导人“重申维持和促进东海和平、安全、稳定和东海海空航行自由的重要性,并对一个和平、稳定与繁荣的东海所带来的利益予以肯定”;声明对岛礁改造的活动、最近局势的演变、损害互信、加剧紧张状态、可能影响地区和平、安全、稳定的十分严重的行动和事件表示关切;并强调有关各方及其他国家非军事化和自我克制的重要性,包括《东海各方行为宣言》(DOC)所提到、可能继续制造东海复杂局势和紧张升级的国家。
声明重申促进建立共同互信的必要性,呼吁各方自我克制,不要采取可能导致争端复杂化或升级,影响和平与稳定的行动,依照包括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在内等全球公认的国际法采取和平解决争端的措施。
值得注意的是,声明指出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是确定各海域海上地物、合法主权及合法利益的基石,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为各海洋及海域的全部活动制定法理框架。这被视为东盟各国领导人第一次强调从法理层面解决东海问题。
关于第36届东盟峰会结果的2020 东盟主席声明公布后立即获得国际官员、学者、研究员和世界传媒的注意。美国务卿蓬佩奥(Mike Pompeo)的推特账号转发了2020年6月26日第36届东盟峰会通过的“东盟团结与主动适应视野”,表示“美国赞赏东盟领导人基于包括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在内的国际法解决东海争端的坚定立场,同时中国不得把东海视为自己的海上帝国。我们将会尽早讨论这个问题”。
《路透》社发表题为“东南亚国家在疫情中发出东海警报性事件的警告”一文,援引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Rodrigo Duterte)的话说,正当区域国家努力防控武汉肺炎疫情的时候,东海竟然发生了警报性事件。我们呼吁各方克制,不采取令紧张升级的行动,同时履行自己基于国际法的责任。
彭博(Bloomberg)新闻社在“东盟各国领导人发出东海紧张局势的警告”一文中援引泰国总理巴育占奥差(Prayuth Chan-O-cha)的话说,东盟应加强合作以“加强区域团结,避免被迫选边站和变成大国对东盟国家施压的垫背”。
澳大利亚国防大学教授卡尔-塞耶(Carl Thayer)指出,第36届东盟峰会主席声明是对“中国(主权)主张的强烈反应”。声明显示“东盟对东海问题的立场出现了巨大转变”。东盟为何在东海问题上发生如此巨大转变,这引起了国际观察家的关注并做出以下值得注意的评价:
第一、第36届东盟峰会主席声明表明,东盟国家在东海问题上达成空前共识,立场更加坚定,着重强调包括《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在内的法律至上精神。不愿透露姓名的三位东南亚外交官回答美联社(AP)记者提问问时说,东盟显然对在东海遵守国际法的要求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一致。
有的意见还认为,声明强调《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是确定海域地物、合法主权、合法利益的法理基石,《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还为全部海洋和海域活动构建了法理框架。这无异于支持菲律宾东海仲裁案常设仲裁庭2016年7月12日的裁决。声明阐述的上述内容实际上就是2016年7月12日裁决的精髓。裁决依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规定驳斥了中国无理的《九段线》主权主张,强调长沙群岛的所有地物不具备享有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的条件,最多只有领海12海里的。
第二、东盟各国领导人持更强硬态度,有的意见认为这次东盟峰会主席声明对中国东海主权主张体现了最强硬态度,因为东盟各国通过北京利用武汉肺炎疫情对其邻国加快侵凌活动以落实独霸东海目标的进程,更加看清了北京的霸权扩张本质。面对中国在东海频繁的嚣张行动,东盟国家意识到必须巩固团结和发挥东盟维护东海和平稳定的作用。
第三、美国重申承诺的言(美国政府和议员的讲话)行(美国海空军排除武汉肺炎疫情困扰维持在东海的存在)对区域及东海具有非凡意义,鼓励东盟各国在东海问题上更加团结一致。
五角大楼强调,东海海空航行自由旨在推崇法律至上精神,维护东海秩序。值得注意的是,2010年6月1日,美国正式致函联合国反对中国的东海主权主张,要求(中国)遵守国际法,特别是遵守《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和东海仲裁案常设仲裁庭2016年 7月12日的裁决。这是促成东盟各国领导人在第36届东盟峰会主席声明中强调法律精神的重要因素。华盛顿在东盟主席声明发表后第一时间对东盟有关东海的立场表示欢迎,这意味着东盟各国还继续获得美国的有力支持。
第四、东盟在东海问题上获得高度一致还应提到东道主越南的作用。作为在东海遭受中国最大压力的国家,河内比任何国家都了解北京,所以主动积极发挥东盟轮值主席国的作用,使东盟各国基于国际法的东海问题立场得以全面、充分地纳入第36届东盟峰会主席声明中。
许多国家传媒摘录越南总理在第36届东盟峰会开幕式上的讲话:“当全世界竭力防控疫情时,不负责任的、违反国际法的、对区域安全稳定构成威胁的行动在一些区域,包括属于越南的区域上演”。观察家指出,尽管没有提到中国但讲话内容确实是对中国利用疫情在东海造势的强有力谴责。越南在东盟各国对东海问题的高度一致方面很好地发挥了轮值主席国的作用。
中国传媒对第36届东盟峰会成果恼羞成怒。虽然被迫承认东盟各国领导人这次峰会声明比此前的声明来得强硬,却设法诬告“外部势力的干涉”而不认识到北京的嚣张好战行动导致了这一结果。
北京当局必须懂得,其在东海无视国际法的嚣张行动迫使面对武汉肺炎疫情挑战的美国加强其在区域及东海的存在。这显然促成了东盟各国在东海问题上更加坚决一致的自信心。
尽管恼怒但北京仍然设法安抚东盟各国,说东海问题不应成为中国-东盟友好关系的障碍。显而易见,在中国-东盟关系中,北京仍然使出“大棒加胡萝卜”的惯用手法,说尽“边打边安抚”的言辞:“2020年第一季度中国最大贸易伙伴的东盟各国懂的,损害双边关系也损害了自己的利益”。
北京显然对东盟在东海问题上更加一致感到忧虑,难怪乎中国传媒问道:“中国将如何应对在东海问题上持更加坚决态度的东盟各国?”因此,不排除北京在东海采取新的报复性冒险行动,有关方务必提高警惕。